论三国,聚朱然故里

10月秋深,时隔1月后再回浙江,这次到安吉,参加朱然文化研讨会、中国《三国演义》学术研讨会、中国市县三国文化研究机构联盟学术会的联合年会。身处吴地,耳濡目染着三国文化,论各路英雄短长,颇能领略“古今多少事,都付笑谈”的气韵。

会议的一个主题人物是朱然,因为安吉是朱氏祖孙三代(朱治、朱然、朱绩)的发源之地。我对朱然之前的了解,仅限于《三国演义》,而作为文学作品的《三国演义》,于朱然的着墨寥寥,主要集中在关羽败走麦城后,遇朱然伏击;刘备报仇伐吴,朱然抗刘被杀,妥妥的快速领盒饭的配角。希不全山房收藏有两册建阳刻本的《新刻全像演義三國志傳》残册,恰巧的是,残册正好保留了描写朱然的一段。

而历史上真实的朱然,果然如此吗?这次参会,通过学者们的论文、朱治墓的实地勘察等,让我有了文学之外的新认知。《三国志》单为朱氏三代立传,其中,于朱然描述最详,叙其位居统帅,屡建功业,也不似《三国演义》描述的其死于战事,而是病逝而终。《三国志》里“朱然传”末段的描述,最可见朱然于孙权、于吴国的地位,这段说,朱然病重后,孙权昼为减膳,夜为不寐。孙权对于这些创业功臣们疾患的关注,吕蒙、凌统最重,朱然仅次之。

《三国演义》的作者,肯定是熟读《三国志》的,那为什么又把朱然改写的这样潦草和结局不堪那?《三国演义》本有”七实三虚“之争,我想骨子里还是作者的“尊刘”思想或当时的社会风气使然,关羽的死和朱然有直接关系,而关羽是“神”一般的存在,朱然冒犯了”神“,将其反面描写,就不足为奇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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申报馆丛书目录

【编号】XBQ-WX-000003
【装帧】线装
【版本】抄本
【修复】原装
【著者】李纯如自记
【书坊】无
【刊刻时间】民国
【册数】一册
【完整性】一册,全
【纸张】绿格纸
【尺寸】开本长27.4厘米 x 宽19.7厘米,半框长20.7厘米 x 宽16.0厘米
【版式】半叶八行
【牌记】无
【插图】无
【序】无
【目录】十八叶
【卷数】无
【回数】无

【随笔】
《申报》最早由英国商人创刊于清同治十一年(1872年),后由国人接手,主要经营发生在清同治、光绪、宣统和民国时期,是彼时报业的典型代表,至今申报馆旧址仍矗立于上海的汉口路,见证着百年变迁。申报馆亦刊刻书籍,例如仿聚珍板丛书,有数百种之多,其中就包含了为数众多的各类型说部,不乏《何典》等稀见之书。申报于光绪三年刊有《申报馆书目》一册,其后有《申报馆书目续集》一册,两册书目按照“纪实类”、“尺牍类”等分类记录了申报馆所刊的仿聚珍板书籍清单和简介,以“章回小说类”为例,《申报馆书目》记录《儒林外史》等七种,其中包括《昕夕闲谈》一种翻译小说;《申报馆书目续集》记录《台湾外纪》等五种小说。然,两册书目所载并非申报馆仿聚珍板丛书的全貌,因为该书目刊后,申报馆还在继续刊印新书,例如刊于光绪七年的《西洋记》。恰手头有一册抄本书目,题《申报馆丛书目录》,署“李纯如自记”,或抄成于民国,其含书逾二百部,仍以“章回小说类”为例,抄本共含三十种,较正续《申报馆书目》多出十八种。抄本亦按照“杂编类”、“艳著类”、“笔记小说类”、“章回小说类”、“传奇类”、“诗文类”等进行分类,每书一行,记录仅含书名、卷数和册数。申报馆刊仿聚珍板诸书,相距当下不远,零本仍可遇到,但亦有其中稀见者,求之不得。且附抄本“章回小说类”叶书影,供按图索骥。

【书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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飞花艳想

【藏書單】
XBQ-GJ-000039 飞花艳想[云林别墅本]》

【隨筆】
《飞花艳想》在明末清初之际的才子佳人小说里,名气是有些的,虽不及《玉娇梨》、《平山冷燕》、《好逑传》等广泛流播,但至少到了道光年间仍有刊刻,现今能见到道光乙未年镌刻的《鸳鸯影》,实则是《飞花艳想》的改头换面。据各家小说书目著录,直接冠名《飞花艳想》的重要刻本,主要有两种,一为现藏大连图书馆的无牌记、带序刻本,出自“大谷文库”藏书,其序尾有“己酉菊月未望”语,专家多推测其为雍正七年;一为上海图书馆藏带牌记、无序刻本,正文亦有部分缺叶。其实,这两种刻本,都无法直接断定刊刻时间、书坊等重要信息。首先,大连图书馆藏本,虽然序尾有“己酉”干支纪年,但这个“己酉”具体的年份,是没有直接信息的,即便如大多数专家推断,这个“己酉”指雍正七年,也无法证明大连图书馆这个刻本的刊印年代,因为写序的时间和刻书的时间往往不同。上海图书馆藏本,幸存牌记叶,但恰恰最重要的镌刻时间和书坊名,牌记上都没有。因《飞花艳想》稍涉风月描写,在清代属禁毁之列,所以,保存至今的刻本并不易见。《大连图书馆藏孤稀本明清小说丛刊》和《古本小说集成》分别影印出版过《飞花艳想》的“大连图书馆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。希不全山房自藏有三种《飞花艳想》残本,其中两种刻本都幸存牌记、目录和部分正文,现和“大连图书馆本”、“上海图书馆本”做简单对比:

一、云林别墅本:这一种自藏刻本比较有趣,其牌记保留了明确的刊刻时间和书坊名,即“乾隆己亥新镌”、“云林别墅藏板”,《飞花艳想》带镌刻时间和书坊名的牌记应该是首现。其中“乾隆己亥”是乾隆四十四年,公元1779年;而署名“云林别墅”的刻本亦有乾隆乙巳年(乾隆五十年,1785年)的《绣像妥注六才子书》等。该刻本的正文为写刻,带夹批。

二、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:这一种自藏刻本亦带牌记,但没有镌刻时间和书坊名。正文为写刻,存第一回至第三回,带夹批。

三、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为同版:经对比两个刻本的牌记、目录、正文字体、断版等特征,应为同版。

四、“云林别墅本”与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、“上海图书馆本”的正文部分为同版:虽然“云林别墅本”的牌记为其所独有,但该刻本正文的字体、断版等特征,亦同于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。则,“云林别墅本”、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的正文,或为同一套板子。

五、“大连图书馆本”不同于其他本,或为最早:首先,“大连图书馆本”的一篇序,为独有;其次,“大连图书馆本”的正文圈点处更多;字体等亦有差别。从“大连图书馆本”的正文圈点更多这点看,应该早于其他本子。

六、关于作者:樵云山人究为何人,学界多倾向是生于康熙初期的刘璋,这亦是断代“己酉”是雍正七年的重要依据,即刘璋不能尚幼就著书立传。这里仅从所藏的刻本的牌记描述,提供一点新线索。“云林别墅本”牌记题“樵云山人评”,而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的牌记题“樵云山人编”,三个刻本的正文开篇部分,均题“樵云山人编次”,而正文中亦确有夹批。中国古代小说作者的自著自评的情况常见,而《飞花艳想》刻本牌记对于“评”和“编”的混用,或可说明,该小说的创作、批评,本就是樵云山人的一人所为。

飞花艳想[云林别墅本]

【编号】XBQ-GJ-000039
【装帧】线装
【版本】写刻本
【修复】精修
【著者】樵云山人评
【书坊】云林别墅藏板
【刊刻时间】乾隆己亥年
【册数】新装三册
【完整性】全十八回,存第一回至第六回、第十六回至第十八回
【纸张】竹纸
【尺寸】开本长23.3厘米 x 宽13.0厘米,半框长19.3厘米 x 宽11.6厘米
【版式】四周单边,白口,半叶九行二十字,带夹批
【牌记】存
【插图】无
【序】无
【目录】三叶,全
【卷数】无
【回数】存第一回至第六回、第十六回至第十八回

【随笔】
《飞花艳想》在明末清初之际的才子佳人小说里,名气是有些的,虽不及《玉娇梨》、《平山冷燕》、《好逑传》等广泛流播,但至少到了道光年间仍有刊刻,现今能见到道光乙未年镌刻的《鸳鸯影》,实则是《飞花艳想》的改头换面。据各家小说书目著录,直接冠名《飞花艳想》的重要刻本,主要有两种,一为现藏大连图书馆的无牌记、带序刻本,出自“大谷文库”藏书,其序尾有“己酉菊月未望”语,专家多推测其为雍正七年;一为上海图书馆藏带牌记、无序刻本,正文亦有部分缺叶。其实,这两种刻本,都无法直接断定刊刻时间、书坊等重要信息。首先,大连图书馆藏本,虽然序尾有“己酉”干支纪年,但这个“己酉”具体的年份,是没有直接信息的,即便如大多数专家推断,这个“己酉”指雍正七年,也无法证明大连图书馆这个刻本的刊印年代,因为写序的时间和刻书的时间往往不同。上海图书馆藏本,幸存牌记叶,但恰恰最重要的镌刻时间和书坊名,牌记上都没有。因《飞花艳想》稍涉风月描写,在清代属禁毁之列,所以,保存至今的刻本并不易见。《大连图书馆藏孤稀本明清小说丛刊》和《古本小说集成》分别影印出版过《飞花艳想》的“大连图书馆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。希不全山房自藏有三种《飞花艳想》残本,其中两种刻本都幸存牌记、目录和部分正文,现和“大连图书馆本”、“上海图书馆本”做简单对比:

一、云林别墅本:这一种自藏刻本比较有趣,其牌记保留了明确的刊刻时间和书坊名,即“乾隆己亥新镌”、“云林别墅藏板”,《飞花艳想》带镌刻时间和书坊名的牌记应该是首现。其中“乾隆己亥”是乾隆四十四年,公元1779年;而署名“云林别墅”的刻本亦有乾隆乙巳年(乾隆五十年,1785年)的《绣像妥注六才子书》等。该刻本的正文为写刻,带夹批。

二、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:这一种自藏刻本亦带牌记,但没有镌刻时间和书坊名。正文为写刻,存第一回至第三回,带夹批。

三、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为同版:经对比两个刻本的牌记、目录、正文字体、断版等特征,应为同版。

四、“云林别墅本”与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、“上海图书馆本”的正文部分为同版:虽然“云林别墅本”的牌记为其所独有,但该刻本正文的字体、断版等特征,亦同于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。则,“云林别墅本”、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的正文,或为同一套板子。

五、“大连图书馆本”不同于其他本,或为最早:首先,“大连图书馆本”的一篇序,为独有;其次,“大连图书馆本”的正文圈点处更多;字体等亦有差别。从“大连图书馆本”的正文圈点更多这点看,应该早于其他本子。

六、关于作者:樵云山人究为何人,学界多倾向是生于康熙初期的刘璋,这亦是断代“己酉”是雍正七年的重要依据,即刘璋不能尚幼就著书立传。这里仅从所藏的刻本的牌记描述,提供一点新线索。“云林别墅本”牌记题“樵云山人评”,而“希不全山房无书坊名本”和“上海图书馆本”的牌记题“樵云山人编”,三个刻本的正文开篇部分,均题“樵云山人编次”,而正文中亦确有夹批。中国古代小说作者的自著自评的情况常见,而《飞花艳想》刻本牌记对于“评”和“编”的混用,或可说明,该小说的创作、批评,本就是樵云山人的一人所为。

【书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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疑马廉先生藏戏曲小说之目录抄本

【编号】XBQ-WX-000002
【装帧】线装
【版本】抄本
【修复】原装
【著者】无
【书坊】无
【刊刻时间】民国
【册数】一册
【完整性】一册,全
【纸张】红格纸
【尺寸】开本长27.4厘米 x 宽19.7厘米,半框长20.7厘米 x 宽16.0厘米
【版式】四周双边,白口,单鱼尾,半叶十行
【牌记】无
【插图】无
【序】无
【目录】无
【卷数】无
【回数】无

【随笔】
这是自藏的一册大开本的目录抄本,毛笔写就在红格纸上,正文半叶十行,有四十七叶,当是民国时期的产物。希不全山房也曾收集过一些清代到民国的书目,如遇到有几部小说陈列其中,都是欣喜,而似这册目录抄本般,通篇都是小说、戏曲的,还是头一遭,自是惊喜了。细观书目的内容,小说居多,余为戏曲说唱类,刻本、抄本、石印本、排印本皆有,甚至还有影印本和照片,更不乏小说戏曲的珍稀版本,且颇能和马廉先生的部分藏书有所对应。现简单介绍一二特点如下:

一、基本书况:抄本为大开本,书皮及正文没有抄写者、抄写年代等直接信息。正文半叶十行,共四十七叶,只个别叶未写满,总计七百四十九则条目,其中以小说类最多。

二、条目信息:各条目均毛笔书写,包括完整书名、版本简述、卷回函册的数量、价格,只个别条目信息不整。另,大量条目有当代人铅笔批注,主要补充该条目所记之书,孙目是否收录、版本存世等情况,当是对古代小说谙熟于心的专家学者所为。

三、数量众多:书目所记录的古代小说、戏曲有七百之众,可谓洋洋大观。

四、版本类型:所记条目涉及刻本、抄本最多,亦有少数石印本和排印本,甚至还有注明“照片”者,如《警世通言图》。

五、地域、小说类型和时间跨度:以中国古代小说戏曲为主,兼收部分日本、朝鲜本子,如《小说奇言》、《南征记》等;以小说为例,包括了讲史、烟粉、灵怪、公案、讽谕各类型;所收刻本跨度从明代到民国。

六、珍稀版本:书目所收四大名著及《金瓶梅》、《聊斋志异》等多种版本,亦收《二度梅》、《才子书》等流行之作,更包含众多的珍稀小说品种,如绝少见的《十二笑》、《无声戏合集》、《采花心》、《西湖二集》、《自作孽醉春风》、《小野催晓梦》、《笔耕山房弁而钗》等,这尚是已知名的一些稀见小说,书目还包含了为数不少的小说戏曲抄本,或就有新的孤本匿于其中。

七、疑与马廉先生藏书相关:目录抄本出自何时、何地、何人、何故,并没有直接的信息。但,书目所列的诸刻本是个重要的线索,例如明版的《雨窗集》、《欹枕集》、《三遂平妖传》、《笔耕山房弁而钗》等,都堪称海内孤本,亦皆属马廉先生独有之藏书,而马氏富藏古代小说戏曲,亦当得起这份目录抄本所包含的七百余种小说戏曲之数量。

八、马廉先生藏书归宿:马廉先生(1893 ~ 1935),字隅卿,民国期间曾任教北京多所学校,以古代小说戏曲研究和收藏为世人所称道,乃中国古代小说研究和收藏者心目中之高山仰止。马廉先生藏书之所称“不登大雅之堂”,其身故后,藏书多归北京大学,北大图书馆小说收藏甚丰,马氏藏书贡献尤巨。查北大图书馆所藏小说戏曲和此目录抄本诸条,颇多可匹配。以《意外缘》为例,希不全山房藏有一册六回本,之前仅知北大有藏,分别为《意外缘》的六回本、十二回本两种,其中六回本上海古籍出版社《古本小說集成》曾给予影印,而独不见十二回本全貌。今查阅此目录抄本,《意外缘》两种版本皆赫然其中,且十二回本注明“缺末三回”,则马廉先生所藏的两种《意外缘》当皆入藏北大,而十二回本亦非完璧了。

九、此目录抄本仍有许多不明。例如:
马廉先生的稿本《平妖堂藏书目》著录两种《姑妄言》残抄本,而此目录抄本并未见。
此抄本的各条目的版本信息颇简略,说它只言片语也不为过,更像是一份古籍刻本的盘点清单,如是马廉先生亲为的自藏书目,当不至如此草率。
铅笔批评者为何人?

总体而言,此目录抄本颇有一定的小说戏曲的文献价值,既可一睹民国期间为数众多的古代小说戏曲善本、珍本的存世、收藏情况,亦可从条目及批注信息等,汲取到诸多对刻本的诠释和研究成果。

【书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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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月的红楼:说梦 游园 幻城

秋天的北京,最是敞亮大气,今年十一又赶上双节,亲朋们在争相晒着花样出游,我则自有心仪,10月2日再登西山赴会,参加北京曹雪芹学会组织、青松兄主持的第四届《红楼梦》收藏沙龙和活动。前后有两天,全程都参与了,“玩”的挺high,“颅内高潮”之余,督促自己要把这一程记录下,但,又想想,内容颇多,写个流水账,恐怕也要花不少的功课,大过节的,干嘛和自己过意不去那,就由着性子,写几段“葫芦”话吧:
一、说梦:参加今年的《红楼梦》沙龙,更加深了我这几年与会的认知~
段位高:尽是仰慕的前辈、学者和收藏家。具体哪些老师,就不介绍了,避免蹭热度,北京曹雪芹学会的亲和力、组织力是杠杠的。我通过这几届沙龙认识了很多老师,除了可以指点迷津,更亦师亦友的熟悉起来。

包容:与会老师们的收藏领域,涵盖了红楼梦不同时期的各样载体,除了古籍和文献,还包括书画、器物、邮品等。单从收藏视角看,就能说明红楼梦的影响之广之长久,按时下说法,这是个有生命力的超级IP。

跨界:与会老师们来自不同领域,大家聚在了一起,源于对红楼梦的喜爱,就有了共同的语言和共情,好玩的还有,每位老师的红楼梦背后,又都有自己的经历和领域的影子,让讨论和对话,经常有了跨界的交织和启发。

专题:​相信沙龙随着一年年举办,参与的老师会越来越多,涵盖收藏范围会越来越广,到时候,或许要考虑每年是否设定专题了。

观摩:收藏沙龙既能听到宝贝的故事,又能亲自上手藏家带来的藏品。我自己没什么重要的红楼梦刻本,就拿来了几种《红楼梦》周边藏品:
1、才子佳人小说《意外缘》、《飞花艳想》。这种类型的小说,盛行于《金瓶梅》和《红楼梦》之间,红楼梦第一回即告诫其为“开口文君,满篇子建,千部一腔,千人一面”,也佐证了曹雪芹对于“才子佳人”类小说的熟知。
2、宣统元年的《新石头记》,作者是“南武野蛮”,区别于吴趼人的同名小说,这部《新石头记》几被淹没,想必当年,该书定然是不成功的,但,时至今日,倒是能解构出该书的一些“留洋”、“穿越”等好玩的元素。
3、《过录夕葵书屋本石头记残批》油印本,这册私印本,之前曾短文介绍过,这次也拿来了,老师们有指出油印本的写刻者疑是周雷。
4、《绣像批点红楼梦》,牌记刻“三让振记”书坊名,是三让堂体系的一种,惜为残册,拿来做个观摩标本。

二、游园:曹雪芹纪念馆这一带,来过多次了,之前的兴趣只在院子里的老屋、古木,再对着雪芹的塑像唏嘘几声。而这次来的从容些,就把曹雪芹纪念馆和正值的曹雪芹文化艺术节多走了一趟,文化艺术节的形式更丰富了,现场演出、周边文创、游戏等和老宅旧屋融在一起自有热闹,游人们也很买账和投入,我则有种立于街巷,穿梭于古往今来的闪回,想当年落魄西山的曹雪芹,可知自己的一部未竟之书,在身后留下了多少似真似梦。

三、幻城:这是第二天的活动内容,游廊坊的“只有红楼梦”戏剧幻城。廊坊紧挨着京南,一路开过去一小时车程。到了幻城,好大一片场地,停车场近一半都是北京牌子的车,来之前看了一眼攻略,说要2天才能看一遍。幻城入口建筑呈现代风格,想想心中的红楼,有点违和感,等进入幻城,发现,这里由各种主题场景构成,营造的就是古典和现代在时空里的交织,违和感也就没了。我们有4个小时,就直奔主剧场“读者剧场”,是沉浸式观剧,王潮歌的“印象”风格,剧情由“读书人”带入,通过贾宝玉等角色,把红楼梦的部分经典情节串起来,观众跟着剧情一路走走坐坐。总体剧情是比较忠实红楼梦原著的,沉浸式体感和演员表演都到位。剩下的时间,只能再看一个了,我们就误打误撞的到了“书不尽”剧场,也正对我们的胃口,讲述的是红楼梦版本相关的剧情,借高鹗、程伟元角色,把程甲本后四十回的成书、功过评价科普了下,相比主剧场,我更喜欢这个。还有近十个剧场没看,今后值得完整看一遍。

感谢北京曹雪芹学会和各位老师,这两天的活动结结实实的。热闹之余,我在想,无论是红楼梦收藏,还是红楼梦主题的文化,都面临很现实的问题,如何保持吸引力,如何焕发新生,如何代代传承?毕竟今天是个文化快销的时代,“喜新厌旧”比”怀旧”更有市场。好吧,让自己换个视角,这可是“红楼梦”啊,咱们古典文化的超级IP,红楼梦自写成之日起,就表现出了独一无二的文学性、传播性和生命力,和一茬茬乐此不疲的红迷,过去是这样,今天和未来,也要是这样的。我们无论围绕红楼梦做点啥,都不只是为它续命,更是为它新生,为红迷有块乐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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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石头记

【编号】XBQ-GJ-000038
【装帧】线装
【版本】铅印本
【修复】原装
【著者】南武野蛮
【书坊】小说进步社
【刊刻时间】宣统元年
【册数】二册合订一册
【完整性】十回,全
【纸张】竹纸
【尺寸】开本长17.2厘米 x 宽12.2厘米,半框长14.5厘米 x 宽11.0厘米
【版式】四周双边,白口,单鱼尾,半叶十一行二十五字
【牌记】无
【插图】无
【序】无
【目录】一叶
【卷数】二卷,全
【回数】十回,全

【随笔】
《红楼梦》的续书之多,在中国古代众小说中也是位居头筹的,是其影响力之又一体现。其中,冠以《新石头记》为名的清末小说知有两种,比较出名的是“我佛山人”吴趼人的《新石头记》,全书总四十回,最早单行本存光绪三十四年(1908年)改良小说社本,共四册,此书建国后,曾出版过多种校点排印本,专题研究亦不在少数。另一种不出名的,几被淹没的是南武野蛮的《新石头记》,全书总十回,阿英先生在《小说闲谈》中曾有介绍,但对其评价并不高。《中国通俗小说书目提要》该小说的条目注为“未见”。希不全山房收藏的一册南武野蛮的《新石头记》,为宣统元年(1909年)小说进步社出版,二册合订一册,二卷十回全,传统的线装风格,铅印本,因书少见,附目录等书影。
该书借宝玉东渡日本寻黛玉的故事线索,实则全新创作,融入开导民智等时政题材。清末出现了为数不少的一批“新”字头小说,即在古代有名的说部书名前冠以“新”字,内容则多借题发挥,其中一类是辅以时政、新学、改良等题材,这两种《新石头记》亦如是。两种书于清末相隔一年左右分别由改良小说社和小说进步社出版,版式风格类似,在书的中缝下侧均印“说部丛书”。这两家发行者都身处上海,并出版过为数不少的类似新小说。或可见,这类“新”小说,在清末民初风尚一时,且具有一定的程式和规模,多由上海的出版社发行。南武野蛮仅查知《新石头记》这一部作品,粤有“南武”旧称,或如“我佛山人”,作者亦出身广东?

【书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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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刻鍾情記

【編號】XBQ-GJ-000037
【裝幀】線裝
【版本】寫刻本
【修復】原装
【著者】無
【書坊】無
【刊刻時間】清初
【冊數】原装一册
【完整性】全六回,存前三回,第三回亦缺結尾
【紙張】竹紙
【尺寸】開本長21.4厘米 x 寬13.1厘米,半框長16.8厘米 x 寬10.8厘米
【版式】四周單邊,白口,單魚尾,半葉九行二十字
【牌記】無
【插圖】無
【序】無
【目錄】無
【卷數】六卷
【回數】六回

【隨筆】
「鍾情記」單行刊本,僅知美國哈佛大學漢和圖書館、北京大學圖書館有藏。中華書局的《古本小說叢刊》曾影印美國哈佛大學漢和圖書館藏本,註明為清初刊本,第一回闕前五葉,上海古籍出版社《古本小說集成》亦曾影印大連圖書館一鈔本。希不全山房所得一殘冊刻本,系該書前半部分,雖殘亦稀,記錄如下:
一、殘本可補缺。按《古本小說叢刊》第四一輯第一冊影印本提要介紹,哈佛本全六回,第一回闕前五葉。希不全山房殘冊存前三回,第一回僅闕第一葉,則可補哈佛本第二至第五葉所缺內容。北京大學藏本未見。

二、哈佛本和殘本版式一致。皆寫刻本,卷首題「新刻鍾情記」,中縫題「鍾情記」,半葉九行二十字,版式同。對比兩刻本斷版等,疑似同版,而哈佛本頗漫漶,殘本刷印尚好。

三、《鍾情記》和《鍾情麗集》文本相同。《鍾情麗集》乃明代傳奇中篇小說,分卷,演書生辜輅與表妹黎瑜娘愛情故事,亦如明季同期傳奇小說,類「西廂」、「嬌紅」題材,情節不復雜,中間堆砌大量詩文。《鍾情麗集》幾見於《國色天香》、《繡谷春容》、《燕居筆記》、《花陣綺言》等通俗類合集,亦有單行本。初見此《鍾情記》殘本,乃章回體,疑是《鍾情麗集》的改編本。然,具體觀其內容,則正文與《鍾情麗集》全同,僅拆分卷為六回,生添了回目而已。因版本少見,錄殘本回目如下:
第一回 闕
第二回 歸故里巧遇微香 托賀壽兩復綢繆
第三回 喜重逢彼此酬和 遣媒妁二姓聯婚

四、初步推斷:希不全山房所藏《新刻鍾情記》,惜存前三回,寫刻本,與哈佛藏本疑同版不同印,殘本刷印尚可。殘本第一回始於第二葉,可補哈佛本第二至第五葉所缺內容。《鍾情記》正文內容全同《鍾情麗集》,僅拆分卷為六回,並添加回目。《鍾情記》以章回體而獨立刻印,或是書賈的一種營銷嘗試,然,單行本至今存世鳳毛麟角,而通俗類合集則仍可見,或證單行本彼時並未流行,亦或不成功。

【書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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繡像桃花女全傳

【編號】XBQ-GJ-000036
【裝幀】線裝
【版本】木刻本
【修復】原装
【著者】無
【書坊】五桂堂板
【刊刻時間】清
【冊數】原装一册
【完整性】全十六回,存前八回
【紙張】竹紙
【尺寸】開本長16.5厘米 x 寬10.5厘米,半框長12.5厘米 x 寬9.4厘米
【版式】四周單邊,白口,單魚尾,半葉十行二十四字
【牌記】存
【插圖】八幅,全
【序】一葉,全
【目錄】二葉,全
【卷數】四卷
【回數】十六回

【隨筆】
久聞「桃花女陰陽鬦」小說,亦名「陰陽鬦異說傳奇」,清代神魔類,此書清末、民初的石印本易見,木刻本難遇。癸卯年,友人推薦了一刻本,初見書影,牌記題「繡像桃花女全傳」、「道光十八年新鐫」、「五桂堂板」,因《古本小說集成提要》、《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》均介紹此書最早有道光二十八年刻本,頗疑此書影所據之書乃更早的一種新版本,喜。然該書序末,又題「同治三年歲次甲子孟夏月新鐫」,亦存疑點。書存日本,於是托友購之。待書拿到,乃比較典型的廣東小說的刻本特征,惜存前半部,今記錄如下:

一、或為更早刻本。已知「桃花女陰陽鬦」小說的存世木刻版本並不復雜,其一為「聯益堂本」,據《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》介紹道光二十八年「聯益堂本」牌記題「桃花女陰陽鬦傳」,正文題「新鐫陰陽鬦異說傳奇」;其二為「同治五年本」,《古本小說集成》曾影印该刻本,牌記題「繡像陰陽鬦法傳」,無書坊名;其三為道光二十八年「丹桂堂本」,「丹桂堂」為廣東書坊名,尚存世其刊刻多種小說。「古本小說叢刊」曾影印「丹桂堂」刊本,英國博物院藏,封面題「丹桂堂藏板」,卷首題「聯益堂藏板」。另,存光緒、民國石印本多種,所用書名諸如《桃花女鬦法奇書》、《桃花女陰陽鬦寶傳奇》等。希不全山房所得刻本,牌記中間題「繡像桃花女全傳」和「五桂堂板」,上方橫題「道光十八年新鐫」,正文回前題「新鐫陰陽鬦異說傳奇」,中縫題「陰陽鬦傳」。如以牌記為據,則「五桂堂本」較已知最早的道光二十八年版本尚早十年刊刻。

二、牌記和序所題時間不符。據《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》介紹,「聯益堂本」含序兩篇,序一署名「西昌裘曰修」,序二無署名,末題「道光歲次戊申孟冬月新鐫」,道光戊申年即道光二十八年,公元一八四八年。「五桂堂本」無裘曰修序,僅存無署名的序,內容與「聯益堂本」序二同,僅序末時間不同,為「同治三年歲次甲子孟夏月新鐫」,查「同治五年本」序末亦題「同治三年歲次甲子孟夏月新鐫」。「五桂堂本」的牌記和序言所題時間存差異之原由,未有直接線索,或有可能,道光十八年为刻版刊行時間,同治三年後又重刊,而重刊時序言葉亦調整時間,此類情況,在其它小說反復刊刻中曾有見。

三、插圖數量有別。據《中國通俗小說總目提要》等介紹,「聯益堂本」含插圖六幅,「五桂堂本」則含人物插圖八幅,多出「任太公」、「蔣媽媽」兩種,「同治五年本」同「五桂堂本」。

四、木刻本版式一致。「五桂堂本」、「聯益堂本」和「同治五年本」皆為半葉十行二十四字。又見孔網曾上拍一木刻本「桃花女全傳」殘卷,半葉十一行二十四字,為另一未知版本。

五、「五桂堂本」和「同治五年本」對比,非同版,「五桂堂本」刊刻更優。因僅《古本小說集成》影印「同治五年本」可供對比,且影印本的質量欠佳,亦不知是否曾修圖,所以僅限初步對比。兩個刻本,牌記葉顯不同;無署名的序,內容和版式相同,非同版;八幅插圖內容同,「五桂堂本」明顯精細,非同版;目錄葉內容和版式相同,非同版;正文內容和版式相同,非同版。「五桂堂本」當早於「同治五年本」。

六、「五桂堂」乃清代廣州一書坊。清中期後,廣東書坊所刻通俗小說不在少數,尤以廣州、佛山為盛。我所知「五桂堂」所刻小說有二,一為《半日閻王全傳》,題「廣州五桂堂藏板」;一為自藏小說《繡像草木春秋全傳》,題「省城五桂堂藏板」。其中,《繡像草木春秋全傳》的版式、字體、插圖風格等皆與「五桂堂」《桃花女全傳》相仿,當為同一書坊所為。

七、初步推斷:《繡像桃花女全傳》,亦存「陰陽鬦異說傳奇」等異名,清代神魔類小說,有木刻、石印多種版本存世。「桃花女陰陽鬦」所述故事,除清代小說《桃花女全傳》外,元雜劇、西遊記、《七曜平妖全傳》等亦有提及,可見,桃花女鬦法的故事在民間流傳頗久遠。希不全山房所藏《繡像桃花女全傳》「五桂堂本」,出自清中後期的廣州書坊,最早刻版於道光十八年,早於已知道光二十八年的「聯益堂本」、「丹桂堂本」,或在同治三年後進行重刊,並重刻了序言葉時間。「五桂堂本」刊刻質量優於《古本小說集成》影印所選底本「同治五年本」,或亦早於「同治五年本」。

【書影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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